【热议】民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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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主段子1：民主一词的原意是指人民的统治，民主就是要人民当家作主。

　　为了避免部落之间的战乱、联合抵御外敌，古希腊的一些部落开始结成联盟，各部落的长老（奴隶主）通过协商投票处理联盟的事务，这就是民主制度的开端。民主制度仅限于部落联盟的层次，各部落的内部则是等级森严的奴隶制。因此所谓的民主制度并不是为人民设计的，更不是为了实现人民的统治，甚至可以说与人民毫不相干。

　　美国建国之初的联邦制与希腊的部落联盟如出一辙。美国的宪法明显是一部为了构建联邦并保障联邦制顺利运行的法律，内容不涉及各州的内政，因此没有关于人权及人民参政选举的内容（后来才修宪补充的），当时很多州甚至还保留着奴隶制。今天美国的选举制度依然保留着浓厚的联邦色彩。严格地说美国的民主制度不是国家（州）的政体，而是维系联邦的一种制度模式，联邦各成员国（州）另有一套独立的政体及法律。美国宪法就是一部联邦成员国之间的盟约。

　　原来所谓“世界上最理想、最完善的美国民主制度”与古希腊时期并没有什么根本的区别。1865年内战结束后美国才修宪废除了奴隶制，而宪法实际上并没有得到贯彻落实，真正废除奴隶制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宪政、法治沦为空文，并非轻易就能落实）。更为意外的是直到1964年通过了公民权利法案，美国才在法律上确保了投票、居住、公共设施和公立学校等方面的平等权利（之前黑人与白人不能同上一辆车、同进一家饭馆）。不知为什么中国的一些学者要掩盖美国极不光彩的人权史，捏造自由平等的价值体系，把美国宪法吹捧成人类历史上最完美的制度设计。

　　■民主段子2：民主就是要把权力关进笼子里，而把笼子的钥匙交给人民。

　　世界上有两条亘古不变的硬道理，一个是权力（以武力为背景）、另一个是财力（以金钱为背景），二者共同构成大家所说的“实力”。二者之间既有对立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西方是一个以财力建立秩序的商业社会，商业的逻辑就是市场要开放、交易要自由，还要保障人、财、物流通的自由，促成大航海的动力之一就是为了谋求世界范围的通商自由。而所谓自由就是权力不介入或很少介入的一种状态。权力不仅仅会恶化通商的自由环境，甚至可以直接对财力集团进行剥夺。因此财力集团要对权力处处设防，随时提防权力坐大。他们的原则是：“财”指挥“权”，他们捍卫的是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人民没有可捍卫的财产）。这就是西方社会要把权力关进笼子里的原因，而笼子的钥匙显然掌握在财力集团的手里。连生存权都不能自保的人民怎么可能成为关押权力的主人呢。

　　东方的中国（包括日、韩）是以权力建立秩序的社会。权力也深知要对财力严加防范，财力不但对政权有很强的腐蚀作用，甚至可以收买权力或者豢养敌对势力。于是权力集团制定了士、农、工、商的等级序列，对财力集团进行歧视、打压。如果说西方是把权力关进了笼子里，那么东方就是把财力踩在了脚底下。两种社会秩序代表着两种不同的文化。

　　把财力的统治移花接木成“人民的统治”，这无异于是在偷天换日。即使在今天的美国，也是代表财力集团（富人）利益的共和党更强调市场自由，更排斥政府权力对社会的介入。而人民不但没有把权力关进笼子里的愿望，反而要借助、利用政府的权力来抗衡财力集团的盘剥（征富人税、建立保障体系）。看来研究民主首先要从打假开始。

　　■公民不等于人民

　　最近公民一词在中国很有市场，人人出口必言公民。其实公民一词在完成普选之前一直都是特权阶层的意思，是指拥有一定财产、享有投票权的一族。在相当长的历史阶段里，公民干脆就是指统治阶层，而并非社会的大多数。“民主”一词说的就是“公民的统治”，而所谓“人民的统治”应该是后人附会的。民主制度其实很少顾及到人民，启蒙运动时提出的人权、平等、自由等也不是当时社会的主流，即使在启蒙运动之后的美国宪法中也没有体现这些理念。后来虽然修法加入了这些内容，但是在奴隶制没被废除的情况下，这些法条也只能是一纸空文。美国直到1960年代还在闹公民权运动，之后才在法律上赋予人民平等的公民权。

　　真正提出人民当家作主的恰恰是现在倍受冷落的马克思主义（产生于1840年代）。很多人一提到马克思就感到紧张，谈“马”色变。其实大可不必，今天我们应该可以用平和的心态把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学说（而不是意识形态）去看待。当时占人口绝大多数的人民被迫在恶劣的工作环境中从事长时间的繁重劳作，而低廉的工资仅够维持他们的生存（维持劳动力的再生产能力）。资本集团对人民毫无人性的盘剥正是马克思主义产生的原因，马克思主义是以推翻资本集团为目标的革命学说。不要说什么当家作主了，如果当时的资本主义民主制度对人民稍加关爱，能让人民有尊严地生活；如果民主有纠错功能，选票能决定人民的命运，何以人民要起来推翻这个制度呢？马克思主义又如何能席卷全球呢？

　　■西方资本主义民主制度的转型

　　除了逐利原则资本集团没有要坚守的信念和意识形态，资本其实是没有“主义”的 （“资本主义”是用来称谓制度的，而不是一种思想或意识形态），这意味着一种灵活务实的处世态度。商人是最善于妥协的，他们总是根据力量对比来决定应该强硬还是应该妥协（有如市场上的讨价还价）。迫于马克思主义人民革命及冷战的巨大压力，资本集团一退再退，一不小心退让出一个高福利的资本主义社会（部分采纳了社会主义的主张）。这是令马克思主义者始料未及的，他们本以为资本集团一定会顽抗到底直至灭亡。

　　资本主义福利社会一出现，形势慢慢开始逆转，人民实际生活的好坏比意识形态的说教更有说服力。资本主义之前积累的大量财富此时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而马克思主义的计划经济非但不能快速积累财富、改善人民生活，反而越走路越窄，最后在这场财富的大比拼中败下阵来。

　　虽然马克思主义的实践没能获得最后的成功，但他唤醒了人民捍卫自身权利的意识，迫使西方资本主义进行了福利化改造，其历史作用应该得到充分的肯定。而资本集团灵活应对革命，向人民妥协让利，最终成功化解社会危机的智慧也是值得后人深思、借鉴的。

　　从人民革命中成功脱身的资本集团喜出望外、乘胜追击。他们在打扫战场时发现了一件写有“人民”字样的马甲，于是就毫不犹豫地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在与人民的长期斗争中，他们深刻地体会到以“人民”为中心的话语体系占据着道德的制高点，必须将其掌握在自己手里。于是当西方完全控制了世界舆论后，便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人民（动词）民主”运动。说来还真有点滑稽，早先听“人民”二字如五雷轰顶，说“人民”二字还咬舌头的资本集团煞有介事地念起了人民当家作主的经。一来二去他们念得越来越理直气壮、越来越巧舌如簧，以至于他们自己都当真了。现在中国流行的那些民主段子应该就是这一时期的作品。

　　了解了上述历史，你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中国的左派和右派都喊同样的口号、都主张人民当家作主了，这是一出真假孙悟空争取唐僧的戏码。虽然这段历史离我们不远，但已经出现了集体失忆。中国也有过争取民主的尝试，大家不是很熟悉五四运动吗，那时有今天的这些民主段子吗？那时讲民主是为了富国强兵，有提人民当家作主的吗？可见民主是最近才生拉硬扯上人民的，这种一夜之间的变脸能造就普世价值吗？其实，在民主国家反而没人提人民当家作主，一来这只能让人当笑话听，二来人民当家做主的假戏是不能真演的。这些段子都是为没有亲历过民主的人量身定做的。有人热衷于收集美国总统的就职演说、当选感言之类的东西，还被感动得泪流满面。殊不知那些都是老生常谈的西式八股，相当于俺们这嘎达开幕式上的领导讲话（老土了）。

　　资本是不讲价值观的。历史上美国敌视、颠覆过不少民主政权，也扶持结盟过很多独裁政权。天真的俄罗斯人以为民主了就可以和美国称兄道弟做朋友了，结果贴上去的是一个冷屁股，迎面扑来的是一个热屁。今天美国对中国的敌视、围堵也与中国是否民主毫无关系。所谓价值观只是对外干涉的一个借口。

　　冷战拖垮了苏联，也差不多耗尽了西方的财富。苏联是解体了，但英国不是也要三分天下了吗。西方已经显露出些许不祥的迹象，也许民主制度又要面临一次新的转折。世界就是这样分分合合、轮回往复，哪里有什么普世价值。

　　历史的事实证明：民主制度从来就不曾代表过人民的利益。中国人总是期待救世主，梦想获得一劳永逸的法宝。古代我们痴迷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后来推崇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今天又膜拜普世价值。只是一梦醒来发现自己正摸着石头过河呢（别笑！就这个靠谱）。

　　■选票（民主制度的核心）的困惑

　　开会协商是任何组织都普遍采取的决策方式，当协商无法形成共识，就要由权威人士裁定或者投票决定。如果权威人士是公认水平比较高、考虑问题比较全面的，那他作出正确选择的概率就比较大。投票要追求的并不是正确的选择，而是决策过程的公平。公平是为了平息对决策结果的不满，一句话：“没办法这是大家的决定”，就让所有人都释怀了。投票是一种分散责任的做法，谁都无需对决策的结果负责（大家负责就是没人负责）。投票与其说是在行使权利，更多的是对责任的集体回避。

　　多数原则得到正确答案的概率会不会比较高呢？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没有一个国家的军队（或企业）采用投票决策，投票决策的军队肯定是屡战屡败的。靠票数决策就是对科学判断的放弃（抽签也是一种公平但不科学的决策），不科学的决策必然导致效率低下。所以在很多情况下宁可暂时不做决策也不会选择投票决策。为什么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因为出众的人才在统计学上永远是少数。优秀的企业家往往都是在力排众议的情况下成功创业的，多数人的意见正是扼杀创意的杀手，“大多数”的代名词就是平庸。可见投票在理论上就不是一个好方法，现实中也是大多数组织都不屑采用的（多数采用考核制）。

　　选举还面临一个适用范围的问题。基层选举比较合理的是大家对本村的张三、李四都很熟悉，对其人品、性格、能力等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因此可以真正根据自己的判断去选择。而大范围的选举就是走形式了。有几个人之前就认识奥巴马、罗姆尼的？更不要说了解了。不了解你凭什么选？靠扔硬币吗？选举投入大量的广告宣传就是要在短时间内争取你的“了解”，然而谁都知道凭广告宣传去了解人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既然不能深入了解也就只能拼知名度、拼形象了，这就是为什么演员、明星容易当选的原因。所谓政策辩论也是宣传作秀的一部分，大家对选后的政策落实并没有什么期待和幻想。面对两个强加给你的陌生人，你的选票到底有多大的意义？

　　我们必须清醒地承认选举产生出来的是一个特权阶层而不是什么公仆（不要自欺欺人）。从当选的第一天起议员们就要面对权力的诱惑，即使原来是好人，当选后滥用权力的也大有人在。权力的腐败与权力的产生方式（选举还是考核）没有直接关系，腐败是在权力运行的过程中产生的。因此监督权力必定要靠一种长效的机制，而不能指望四年一次的选举。印度、菲律宾的事实证明选举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些奇效，甚至可以说毫无效果。只有简单幼稚、只顾闭着眼睛背民主段子的人才会把治理腐败等希望寄托在选举上。

　　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即使在公司也有适合选举的空间，例如工会的组建就比较适合选举，因为工会的工作更需要的是公平的服务意识而不是专业能力。国家应该在哪些领域适用选举制度、在什么范围选、是选人还是议事都需要进行科学的梳理。考核制度与选举制度的合理结合或许是今后可以探讨的一个课题（是技术问题不是意识形态问题）。

　　最后想起一个故事和大家分享。有个马戏团的猴子经常造反，抱怨调教师过于严厉。于是团里想出一个妙案，每天指定两名调教师供猴子们自选一个。猴子们对这一民主举措十分欢迎，第一次体会到了做猴子的尊严。虽然猴子们每天依然要面对胡萝卜加大棒子的训练，但只要一想到第二天的选举心中就会充满期待。在训练的间隙，每当它们隔着铁门凝望调教师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错觉：铁门那头的调教师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于是一种当家作主的感觉油然而生。每当个别猴子提出异议、表达不满的时候，调教师都会心平气和地说：这难道不是你们自己选择的结果吗？要怨也只能怨你们自己呀。听完这个故事，不知您对民主的认识是否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


　　呛呛独行 2012-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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